ルチミス | 如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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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
小学最后一年,Rutile的母亲去世。房子被政府收走,他和弟弟接到福利育儿机构的通知。


正在此时,意外的客人来到。


那是个高大英俊的红发男人,Rutile记得他的脸。小时候,这人曾来过自己家里,Ciretta让他叫过“Mithra叔叔”。


Mithra乘四匹马的马车来,定制西装包裹他修长的身形。他垂下倦怠的绿眼睛,扫过Rutile的脸。


“她在哪?”


“我带您去。”


Rutile想了想,抬起小手放进Mithra宽大的手掌中。他的手又小又热,Mithra手指冰凉。他牵着Mithra,来到湖边的墓地。两座洁白的简朴坟墓,分别是Ciretta和她的丈夫。


Mithra绕着坟墓走了几圈,叹了口气,像是不知自己为何要来。


“Ciretta对你说过吗,”他转头看着Rutile,“我的事?”


Rutile想回应他的期待,但最后只从记忆中搜寻出只言片语。


“妈妈说您喜欢吃蜂蜜。”


“哈。”


Mithra蹲下,平视Rutile。


“你很像她。你知道吗?”


“我?和妈妈?”Rutile微笑了下,忍着眼泪涌出的冲动。“如果能成为妈妈那样温柔的人就好了。”


Mithra站起来。他再次转过身,Rutile看不见他的脸。


“你跟我走吧。”



2


Mitile还很小,Rutile担心弟弟受不了北国严酷的气候。他有些迷惘,现在为弟弟做决定的的人是自己吗?爸爸和妈妈已经不在了。


最后,Rutile将弟弟托付给本地的长辈,只身跟随Mithra来到北国。


一路上,即使在四壁衬着丝绒、烧着无烟炭火的奢华马车里,Rutile也感到寒冷。他蜷缩在Mithra的外套里,熟悉着外套上的气味。


Mithra不跟他说话。只在一次,Rutile感到无聊地唱起歌来,对面半睡半醒的Mithra睁开眼睛。


“这是谁教你的歌?”


“对不起,Mithra叔叔,我吵醒你了吗?”


“我没睡。”Mithra说,“这是谁教你的歌?”


“妈妈。她做饭时会唱。”


Mithra又闭上眼睛,交叠起一双长腿放在对面的座位上。


“再唱一次。”


“好。”


Rutile又唱了几次。最后,他说这首歌是爸爸给妈妈写的。Mithra让他别再唱了。


马车停在城市中,Rutile裹着斗篷下车,看到一座带花园的大宅子。北国半年冰封,带花园的宅子相当少见,花园里深浅不平的积雪更显得荒凉。


看到这么好的宅子,Rutile心中涌起内疚。他想念弟弟,不想只有自己过舒适的生活。他暗下决心,等安定下来,一定要给Figaro医生写信,拜托他把弟弟也送过来。


宅子配了仆人,但他们粗手粗脚,还没收拾好Rutile的卧室。Mithra似乎忘了这茬事,直到深夜,他走下楼梯,意外地见到Rutile双手放在膝盖上,还坐在长沙发里。


“你也睡不着吗?”


“啊?”Rutile惊醒,揉揉眼睛,“没人告诉我在哪里睡觉。”


Mithra皱起眉头。他弯下腰,抱起发出短促惊叫的少年。Rutile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,轻得像一只鸟。


“先跟我一起睡吧。”



3


北国的春天与夏天加起来不过几个月,但Rutile仍然很开心。


他的头发长了,Rutile对着镜子,用小剪刀小心地剪下柔软的发绺。碎发散发着淡金色的光泽,Rutile将它们埋在花园里。


吃饭时,Mithra注意到了。


Rutile本以为他不会注意到。Rutile刚来时,只有一套衣服,Mithra花了数十天才注意到这一点,让仆人用细白麻布、丝绸和毛皮给Rutile做了小孩穿的衣服。


“为什么?”


“什么,Mithra叔叔?”


“我允许你这样了吗?”


Rutile感到惊愕,Mithra伸出两根手指模仿剪刀,在耳垂下屈伸几下。Rutile心跳加快,指尖在发热。


“对不起,Mithra叔叔。我觉得这样比较方便。”


“下次不要了。”


“下次我也会。”Rutile深吸一口气,“妈妈喜欢我这样。”


Mithra几乎是阴郁地看着Rutile。Rutile知道自己此刻举目无亲,仰赖这个男人生活,如果Mithra杀了他,把他埋在花园里,至少十年内都不会有人知道。Rutile当然怕Mithra,但不完全怕。他想成为和妈妈一样温柔的人,Rutile想象着妈妈在这里,会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。


“随便你。”最终Mithra转开了目光。



4


夏天的最后,花园中盛开起细碎的金色小花。Rutile收集了一些,编成花环,在某天Mithra回到家时,踩上沙发把花环戴在他头上。


花环有些小,像天使头顶的光轮,此刻无力的蛇一般陷入他的红发。客厅中,无人演奏的钢琴光亮的黑色漆面映出Mithra的影子。男人闭着嘴看着,并没伸手摘下来。


“是吗。”他说,“这些花还开着?”


“我问过园丁先生。”Rutile相当开心,脸蛋红扑扑的,“妈妈也教过我一些养花的知识。我做这个花环,想表达我的感谢。”


“哈。”


“感谢你照顾我,Mithra叔叔,你还同意把Mitile也接过来。”


Mithra抬手触摸头顶细小的金黄花瓣,忽然说:


“这些花是她在时养的。”


“她……?”


“Ciretta离开北国前,把这座房子送给我。”Mithra说,“所以,不用感谢我。”


Rutile激动得双眼发亮,“这里是妈妈的房子?”


“上楼。”Mithra引着他,“去看看以前Ciretta的房间。”


黄昏的光线洒在楼梯上,瞬间被黑暗吞没。白天很长,但黄昏很短。


以前,Mithra不让他去二楼,Rutile偷偷探险过几次,不过从未深入。


他们推开一扇门,空气里有难以言喻的淡淡甜味。脂粉、香水原本的芬芳,混着岁月腐朽中的黑暗甜腻,攫取了Rutile的神经。


在蒙尘的水晶吊灯下,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两人的身影。两侧悬挂着各种颜色、长短不一、袒露胸或腰的华丽衣裙,嵌有宝石和羽毛的鞋子手包,还有零星的几件配饰和空荡荡的首饰架子。


Rutile鼻子发酸。妈妈是个非常美的女人,但这是他第一次幻想她徜徉在这样的地方。她曾过着怎样的生活呢?曾度过怎样的夜晚呢?在那些闪耀得失真的瞬间,身边这个男人目睹过她令人心碎的美丽吗?是Rutile夺走了她的一切吗?


Mithra默然不语,径直走进衣帽间深处,从衣架上取下一件丝绒长裙。


Rutile以为那是条黑色裙子,近看才发现是近黑的深红。丝绒吸附灰尘,可不知怎的,这件洁净如新。


Mithra将那件裙子在Rutile身上比量,露出一个微笑。Rutile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容,那张古典浪漫剧中血族般苍白的面颊上,竟能绽放出孩子般的纯洁天真。Rutile微微喘息着,精神极度兴奋,肉体却冰冷下来,像被鬼魂趁虚而入。


“Mithra叔叔。”他问, “你希望我穿上这个吗?”



5


这是他和Mithra的秘密,即使Mitile来之后也同样。


一个月总有几个夜晚,Rutile悄悄上楼,来到Mithra的房间。妈妈的旧衣华丽柔媚,穿上时素面朝天总觉得差了点什么,所以Rutile会花些时间涂上口红,或做些其他的修整。


在昏暗的夜色中,走向Mithra的少年看上去几乎就是Ciretta,肌肤闪着娇艳的雪光。只是身姿瘦小,胸前空荡荡的。


Mithra不会做什么。他会抱着华服的Rutile睡个好觉。


Mithra睡着时,Rutile睁着眼睛。他伸出手,抚过年长男人的红发。


痒丝丝的触感在指间流连,数次被Rutile的泪水浸透。最终他也会睡去,会梦到妈妈在天上看着他。


又过了几个夏天,在Rutile的照料下,花园逐渐扩大。坏天气会毁掉许多观赏植物,几经选择,Rutile种了好几种香草,采集晒干之后,制成茶给弟弟和Mithra叔叔喝。


Rutile端着一杯香草茶,走上楼梯。今天Mithra在家里,但四处找不到他。


Rutile站在衣帽间外,抬手敲门。没有反应,他推门走进去,见到Mithra蹲坐在镜边,一双长腿折在胸前,垂着头好像睡了。


Rutile把茶杯和托盘放在地板上。要离开时,手腕被抓住。


“拿出去。”


“Mithra叔叔,这是舒缓神经的茶,会帮助你睡得安稳。”


“放在外面。”Mithra说,收回手。“这东西太香了。”


Rutile牵动唇角,端起了茶。


“我都快忘记妈妈的气味了。”他说,“小时候,我抱着妈妈的衣服睡觉。”


Mithra偏着头,脸蹭在一片衣角上。这里还有Ciretta的气味吗?Rutile无法确定,但不打算跟Mithra争辩什么。被过去污染,宽敞的衣帽间变得狭小,四壁彼此吞噬,仅能供一人容身。他在门前停下,没有回头。


“现在我抱着您的衣服睡觉。几天前,我梦到您了,Mithra叔叔。”


Mithra哼了一声。Rutile将那扇门轻轻关上。



6


Mitile和哥哥、监护人一起住在带花园的大宅子里,读寄宿制的贵族中学。


他放春假在家。这个时节北国仍然寒冷。Mitile想念他的同学们。他温习了功课,给朋友写了张明信片,在壁炉温暖的卧室内睡了。


壁炉烧得太旺,半夜他觉得口渴。Mitile裹紧睡袍起身,床头的水瓶空了。


他拿着玻璃制的水瓶,来到起居室。路过哥哥的房间,房门虚掩着。Mitile下意识看了眼,吃了一惊。哥哥不在房间里。


现在是半夜。哥哥会在哪里?


Mitile忘记了口渴,听到头顶传来响动。二楼是他们的监护人,Mithra叔叔的住处。Mitile性情较同龄人沉稳,从小懂的寄人篱下的尴尬,未经允许从不上楼去。


但是,哥哥……


Mitile深吸一口气,感到夜晚的寒气侵入身体。他轻轻迈步,柔软的鞋底无声地按在楼梯上。


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漏出昏黄的灯光。Mitile凑近,从老式的锁孔向内张望。


他的呼吸停顿,看到Rutile跪在地板上,纤细的身体纠缠在一团华丽的织物中。


Rutile看上去有哪里不一样了。Mitile一直清楚,哥哥遗传了故去的母亲的美貌,却从未像此刻一样,生动、妖艳、令人神夺。Mitile猜想哥哥使用了化妆品,但不止如此。哥哥的神情自己从未见过。他以灼人的缠绵仰望面前的男人。


“对不起,Mithra叔叔……我弄坏了妈妈的衣服。”Rutile声音低沉,抚摸着胸前的花边。“我说过会有这样的情况。我长大了。”


“为什么,”Mithra问,听上去像是真的困惑,“我给你吃得太多了吗?”


Rutile笑起来,身上柔软的布料水光粼粼。

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

“之前一直都行。”


“我毕竟不是妈妈啊。”


金发雪肤的少年起身,伸出双臂挂在Mithra脖颈上。身上女裙的肩带斜斜地吊着一侧,露出大片无瑕的裸背,宛若反射朝阳的初雪。目睹禁忌的景象,Mitile的血液凝固。不知因愤怒还是兴奋,他颤抖的手几乎抓不稳水瓶。


“我说过吧?我曾梦见您。我真的很开心,因为梦里的Mithra叔叔幸福得不得了。”


“幸福……”


Mithra吐出厌倦的声音。他被Rutile推倒在地毯上,修长的肢体从衬衫中剥出。他抬起手,不知想推开还是想抱紧,手臂垂下环在Rutile腰上。


“你在香草茶里加了什么?”


“妈妈教给我的。剥皮的时候,让兔子不会痛的秘方。会让您放松一些。”


“是吗?”Mithra动着嘴唇,“她没教过我。”


Rutile俯身,吻上Mithra的额头。嘴唇被温柔地含住时,Mithra开始发抖。他找回力气,指甲在Rutile洁白的背上抓出红痕。强烈地对照着肌色,反为室内交缠的身影添上一层艳丽的热度。

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Rutile湿润的唇埋在他颈间,声音像是温柔的圣徒抚慰垂死者。“妈妈没有选择您,对不起……”


“你不是Ciretta。”


“所以,我不会抛下您的。让我来代替妈妈,给您幸福吧。”


Rutile脱下卷积在腰间的长裙,再次俯下身,将唇上的艳色印在Mithra的唇间、下巴、锁骨、胸口。每当Mithra闭上眼睛,Rutile便停下动作,直到那双空荡无物的绿眼睛睁开看他。


Mithra的目光穿过Rutile,落进他身后虚空的远处。Rutile记起,Mithra去南国接他走时,也是以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。如果这个男人曾经这样注视过Ciretta,也许自己根本不会存在吧。


谁都没有在意,门外传来玻璃碎在地板上的声音。
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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